《三體》電影版要解決英雄塑造和人類情懷

時間:2014-12-04 10:52   來源:新京報

  編者按:張番番因要執(zhí)導(dǎo)《三體》,突然成為一位“知名導(dǎo)演”,在大多數(shù)網(wǎng)友看來,將劉慈欣的《三體》搬上大熒幕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,以至于不管是不是“三體粉”,都在留言“求(張番番)放過”,“三體要被毀了”。新生代科幻作家夏笳認為,《三體》電影版首先要解決的是:導(dǎo)演所謂的“七情六欲”與三體“為人類”的情懷間的斷裂該如何彌補,“如果不能妥善解決這個問題,那么整個敘事邏輯連同背后的世界觀、宇宙觀,都很可能變成大而無當(dāng)?shù)目斩淳皠e!

  “中國科幻大片在哪里”,似乎是一個老生常談的問題。通常情況下,對于此類議題的探討,往往容易跳過那些使得科幻文化產(chǎn)業(yè)在歐美世界能夠繁榮的具體的經(jīng)濟、社會與技術(shù)條件——從工業(yè)化到海外殖民,從冷戰(zhàn)陰影到好萊塢的技術(shù)蛻變,而變成一種怒其不爭式的自嘲。1997年,王小波便在一篇文章中,以他一貫的調(diào)侃語氣指出,中國人拍不出科幻片,不僅僅因為缺乏“科學(xué)知識”、“想象力”以及“沒錢”,更因為拍這樣的電影,沒辦法跟“上面”交代。①

  在某種意義上,“中國科幻大片”自上世紀(jì)八十年代以來,便逐漸成為“民族之夢”的某種投射,它呼喚著那些自晚清以來中國人始終殷切盼望的東西:資本、技術(shù)、產(chǎn)業(yè)化、“科學(xué)精神”、“文化影響力”、以及最為重要的“想象力”——不僅僅是想象更高的樓,更快的車,而更是在全球資本主義體系中重新定位中國,并在這一主體位置上參與對未來的想象,想象當(dāng)世界陷入危急存亡之時,中國人是否有可能敢為天下先,成為救世主。

  科幻片中“中國式英雄”如何塑造?

  今天,所謂的“中國科幻大片”情結(jié),似乎已進入了“三體時代”,這意味著,我們積郁多年的焦慮、渴望、質(zhì)疑、理想、失落,都聚焦于這樣一部具體的作品,并期待其創(chuàng)作者能夠在所有問題重重的環(huán)節(jié)上給出滿意的解答。在這里,我關(guān)注的是一個看似宏大然而又極為具體的問題,即“中國式英雄”的形象塑造。

  在青年科幻作家飛氘(原名賈立元)的科幻作品集《中國科幻大片》中,一系列將中國上古神話與科幻元素相結(jié)合的故事,讓人想起魯迅的《故事新編》。故事中天地洪荒的蒼茫世界,仿佛充滿寓言色彩的舞臺,而以上古英雄面目出現(xiàn)的行動者們,則被塑造為一個個頂天立地的“中國式英雄”,一個能夠支撐起敘事空間的具有行動力的主體形象。這或許正是“中國科幻大片”這一書名最初的靈感來源——可以說,大片之“大”,不僅僅在于資本造就的奇觀,更在于大片本身的“高概念”(high concept)與大開大合的動作幅度,需要借助一個能夠代表普遍人類價值的現(xiàn)代英雄予以呈現(xiàn)。正如飛氘本人在后記中寫道:“調(diào)用一個族群對古老過去的自我講述,也隱含著某種企圖:想要挖掘和探索一種可貴的精神,也就是《故事新編》里面的那些人,大寫的人的精神!雹

  從這個角度來說,“中國科幻大片”的關(guān)鍵不在“大片”,而在“中國”。如果說中國科幻大片在一定意義上承載著“民族之夢”,那么其中最為關(guān)鍵的是能支撐起它的“中國式英雄”,也即是一個能夠代表中國人去做夢和行動的堅實的文化主體形象。在筆者看來,正是這一點,對于華語科幻電影構(gòu)成了最有難度的挑戰(zhàn)——當(dāng)主人公不再是“超人”或“美國隊長”那樣代表著美國主流價值觀的白人男性英雄,而是一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時,我們該如何刻畫他的情感、意志與個人選擇,又該如何想象他與“人類”這一集體之間的關(guān)系?

編輯:張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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