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月14日是西方的情人節(jié)。大洋彼岸,習近平與奧巴馬會晤。在北京,中歐峰會開幕。很可惜中美、中歐都不是情人,但要說這個日子的寓意與這兩場會面一點不沾邊,也把話說絕了。大國的戰(zhàn)略關系裝得下天下所有情人離奇故事的總和。
中國是大國外交領域的新手,不熟悉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,不知道怎樣對付個別小國的挑釁和背信棄義。面對美歐這樣的巨人,我們以往更習慣于謹小慎微。我們從不主動挑起危機,危機找上門來時,我們的第一個反應往往是如何大事化小。
對于什么是“好的”對外關系,我們的通常理解是中國與對方你好我好,相敬如賓。美歐的理解似乎不是這樣。他們追求最有利于實現(xiàn)自己國家利益的對華關系,不太在乎與中國摩擦甚至翻臉。
由于中國高度重視對戰(zhàn)略機遇期的維護,減少來自外部的干擾確實顯得尤為重要。但如果外部的任何要挾都能攪亂中國內部的節(jié)奏,我們的脆弱真的就是不可救藥了。
中國的戰(zhàn)略機遇期也應當“經(jīng)風雨見世面”,弱不禁風的機遇期什么都不是。其實中國改革開放30多年來經(jīng)歷的風雨并不少,從邊界戰(zhàn)爭,到一時的內部騷亂,再到西方的全面制裁,我們都見過了。
無論中美關系,還是中歐關系,“好”的坐標大概都需調整。這些關系越有利于實現(xiàn)中國國家利益的最大化,它們就越“好”。中國的國家利益包括中國的基本政治制度的穩(wěn)定,包括中國的社會團結,當然也包括中國經(jīng)濟的可持續(xù)發(fā)展。
這樣看來,中美及中歐關系未必需要總是風平浪靜。至少中國沒必要以犧牲自己的政治利益換取西方的笑臉。中國不會挑釁美歐,但中國是有原則、敢于堅持的國家。這樣的信息中國官員們應通過各種場合不斷向外傳遞。
中國外交官以及領導人們與美歐打交道的難度很高,使命艱巨!凹兒献鳌笔菫跬邪,但“對著干”也要不得。針鋒相對的閉門會不能“打到門外”,“不歡而散”之后得有“重新修好”跟著。這樣的波瀾起伏似乎沒什么不好。
有一句話叫做“外交無小事”,不僅中國外交界,普通老百姓知道它的人也很多。這話沒有錯,在技術層面指導了中國外交生活很多年。但從戰(zhàn)略層面,今天的中國還應當說另一句話:外交無大事。中國不是小國,也非當年的弱國,再大的對外摩擦,也“沒什么了不起”。這點應讓外界清楚。
中國必須是有容乃大的平衡手,是個不被泥沙俱下堵死,卻能把泥沙搬到海洋的大江大河。中國同時還是扮不了面相、裝不了態(tài)度的國家,裝著裝著就會露餡。所以我們需要對世界展示自己真實的喜怒哀樂。
美國重要,歐洲重要,俄羅斯、日本也很重要。但中國自己最重要。中國的戰(zhàn)略機遇期,說到底要靠中國自己創(chuàng)造。過去外界提供的成分多一些,但那樣的好運不可能像韭菜一樣割了又長。中國太大了,世界沒那么多機遇送給中國。
外交之事,說著容易做著難,難就難在通常情況下中國一方說了不算。但中國“說了等于沒說”的時代的確在過去。不妄自尊大,也不妄自菲薄。什么是中庸?中庸就是走出一條看似根本沒有路的“中間線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