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訪中,一位自稱閑轉的中年男人,讓記者去找姚周琪本人核實情況,并提醒縣審計局辦公室侯主任對記者“無可奉告,對外不提供任何材料”。并且這位“閑人”告誡記者“不能亂問,會惹麻煩的”。后來經記者證實,這位“閑人”正是周至縣審計局局長武凱。
根據報道提供的有限信息,我們看到對于姚周琪的“權利吃空餉”以及年齡造假問題,應該來說這位現(xiàn)任局長沒有直接干系。由此,他不應該對這件事情過分敏感或者回避話題,當然,他可以不接受采訪,或者推諉扯皮,但是不至于直截了當當面告誡記者“不能亂問,會惹麻煩”。
但是這位局長還是當面告誡記者“不能亂問,會惹麻煩”。那么說明這個麻煩不好惹,至少在局長看來不好惹、不能惹、不敢惹。試想,如果是一般的關系,那么會至于讓局長如此“謹小慎微、膽小怕事”而告誡記者?所以,這個“麻煩”,絕不是一般的麻煩。如此,又是什么程度的“麻煩”呢?
神馬都是浮云,在真相沒有大白之前,只有靠我們的猜測了。
首先這個麻煩來自權力的壓力。官大一級壓死人。或許在局長看來,這件事直接與自己的“上級”有關系,如果接受記者采訪,紕漏事實真相,那么就會得罪上級,損害上級的利益;如此自然就不放過他,會免掉他的官職,所以感覺很麻煩,由于自己的害怕,施及于人,順勢推及到記者,認為記者采訪也會害怕這個麻煩。
其次,這個麻煩來自形象的壓力。在地方官員的眼中,出現(xiàn)問題被曝光,則是損害地方和單位形象,因此想法設法圍堵記者的采訪和媒體的曝光,不能正確面對記者的采訪和新聞媒體曝光是監(jiān)督糾正錯誤。就如瘦肉精豬肉被曝光后,某涉案地的某領導質問記者:“為什么你們要曝光瘦肉精?你們私下里告訴我們不就行了嗎?現(xiàn)在把我們累死了!那個××品牌也沒人買了!”(中國青年報3月23日)這位局長告誡記者“不能亂問,會惹麻煩”,和某領導質問記者“不私底下告訴”基于的邏輯思維是一樣的。
第三,這個麻煩來自體制內外的壓力。其實,早在這位官員記者告誡之前,河南鄭州就有一名副局長將詰問記者“你是準備替黨說話,還是準備替老百姓說話?”。其實,這名局長告誡記者“不能亂說,會惹麻煩”與鄭州的副局長異曲同工,將記者的采訪監(jiān)督看做是對立面,認為記者的采訪監(jiān)督會在損害體制利益,比如遭到體制的“管束”,我這一級官員管不了你記者,有能管你記者的體制內官員,這就是局長告訴記者會惹麻煩的最大背景。也就是記者胡亂采訪,體制內的領導,不管是哪一級都會“照顧”下一級,維護體制利益,管理記者,阻止曝光等等。的確,在個別地區(qū),存在著這種“體制內”的阻止力量,下級出現(xiàn)問題,上級幫著擺平,面對記者的曝光,上下一致圍追堵截,甚至說情阻止曝光等,《焦點訪談》當年最紅火時,據說央視門口每天都有兩支長隊,一支是衣衫襤褸的上訪者,一支是西裝革履的說情者就是一個縮影。
當然,我們也不排除局長嚇唬記者,通過威脅、恐嚇等手段讓記者畏懼權力,在權力面前退縮,放棄采訪的可能。反正,在局長沒聽親口告訴記者“什么麻煩”之前,網上的猜測版本就會很多,以訛傳訛,會對當事人和當事人的單位、地方帶來更為不利的影響。
所以,為了防止像筆者這樣的好事之徒的過度猜測,也為了最大程度的維護地方和單位形象,還是請局長告訴記者:“亂問會惹什么麻煩”。(李寧)